刘玉来:从宋庄画家自残看书画市场(下)
当前从事书画活动的主要分为专业非专业两类。在官办机构中的成员属于职业性的,他们隶属于国营的学校、书画院、书画协会。这些从业人员由国家发工资,他们的书画也流入社会的书画市场,交易属于私人性质,与本单位不发生关系。还有一类属于非职业性的,这一类比较复杂。构成人员有官办单位自己搞的书画一类组织,其中的书画人员拿国家单位工资,他们的作品也流入市场,交易所得也属于私人。还有一些属于个人爱好,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只是业余搞创作,他们的作品也有流入市场的。另外还有一些是退休人员,他们有退休工资,退休后投入书画活动,由于他们曾经有一定基础,所以很快进入市场。再有就是社会职业书画家。这一类中有极少部分属于为书画经营老板打工的,他们为老板生产行画,收入很少。零散的社会职业书画家没有单位发工资,全靠经营书画所得生活。他们自己打拼,如果没有了市场销售,他们就断了经济来源。
在社会中主要打拼的是社会职业画家和官办职业画家。这两类中社会职业书画家属于劣势群体。他们没有生活保障不说,且没有舆论上的“优势“可言,水平也莨莠不齐,好的真好,赖的真赖。我们知道,艺术水平的判断高低一是得有眼光,二是得有懂行的人评判。这两点如今书画界都处于阙如状态。由于书画界被经济利益所操控,在追逐利益中搞书画的大都浮躁,而书画成才的难度很大,拍卖会上的小数点的增加并不等于你的水平增加,书画水平的拔高需要多少年的刻苦努力,不是自以为是的想象,没有几十年的“三更灯火五更鸡”怎么能成呢?书画的进步又是慢工磨练,且多少要有些天分,不能是文科理科都不行,为了生活被迫流落到书画的半文盲。书画是高雅艺术,文化的积淀是它的基础,乏于深厚传统文化者的前途是黑暗的。由于大量的文化欠缺者的流入,他们若沿着传统书画的道路发展自己实际是很困难的。于是灵活者采取从西方现代绘画流派中捋进一些伎俩与书画中的皮毛混杂,站在西方现代绘画立场上用中国的笔、墨、纸搞创作,快捷的进入了市场;还有的就是搞行画,成为了书画熟练工,他们可以极低廉的价位出售,基本是给钱就卖。虽然上面所说的属于短期效应,但这毕竟也是解决现实困境的方法。市场是残酷的,它的残酷就表现在价位上;就表现在有长期顾客否。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解决生活是第一的,其次才是搞书画。否则就无法进入到良性循环。
上面我们简略的分析了当前书画市场的从业者基本状况,可以大略感受到进入到书画领域从业人谋生的不易。其实任何人在社会上立住脚首先都要解决温饱问题,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靠自己。这么说吧,如果你连解决自己基本温饱的能力都没有的话,最好慎入到书画领域。有些人总爱将一些个别例子来说明问题。比如某名家当年受到某人或某种社会组织的资助,后来如何发达了,等等。个例就是个例,它不具有广泛推广的意义,它除了仅能对困境中茫然者给予廉价的精神抚慰外,还能有什么积极的意义呢?再有,有人说外国如何如何解决贫困艺术家的问题,那其实就扯远了。一是谁能判断你是前景广阔的艺术家还是麻筋提不起来的豆腐呢?二是谁也没那个义务帮你,包括政府,因为你并非不能自食其力,广阔的社会里并非杜绝了你的谋生之路,而是偏要吃从书画井里淘出的“水”。那就是你愿意穷困潦倒,是你自己逼迫自己的事了。这样的人实际是心理的缺失,首先解决的当是心理问题。所以如此说起来又远了。
让一个人举刀自残说来是个人的事,实际却是社会的事。我们上面说到心理缺失问题,自残就是心理缺失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应该说他只是举刃自弑,倘若严重到了举刀弑人那带来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造成书画家心理出现问题的原因主要是多年以来我们在媒体宣传上往往存在着肆意夸大的弊病,一些被夸大了的成才经历和暴富作为了成功的典范。没有看到那只是个例,并不具有引导别人成功的典范作用。再者书画市场不能仅凭着拍卖的飙升就认定交易繁荣?实际是够一定档次的拍卖书画并非是百姓的事,那只是极少的官企和私企藏家的事。一般财力的百姓并没有能力在书画上投资。那里的拍品也很少一般在世书画家的。在画廊中挂单销售的书画,有一般在世书画家的,但实际的销售价格都不高,而且销售频率也不高。如果一个社会专业书画家仅凭这种销售,维持生活都是困难的。倘若让人们知道书画交易的困境,相信那些书画家就不会非认定了书画一条生存路,把自己逼到背水一战的境地了。社会职业书画家从来就有一套现成的生活之道:放弃高价,搞薄利多销。在书画市场上确实存在着这样一批书画家,他们画行画,价格极低,靠低廉的价格满足一般平民书画爱好者的需要。因为价格低廉,买主又并不为了收藏升值,只是为了装饰屋内环境,所以销售的频率相对较高。如果平时再能融入社会各种书画组织参加各笔会,或被喜欢你风格的人看重约你作画,生计问题并不成问题。问题是你必须放下架子打低廉、适应平民需要价格战。
书画是一门投入精力极大而又不见得成功的艺术,从事这门艺术必须有这个心理准备。记得一位书画名家曾经说过,书画艺术成材率很低,大部分是底座,真正能成为塔尖上的少之又少。所以从事书画的人应当对自己的才力有正确的认识,即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作到脚踏实地不懈的努力,正视自己在书画界中所处的位置。不作妄想就不会有失意,正视自己就能客观的对待周围的成功的刺激。在书画艺术中讨生活是每个书画从业者的自由。至于能成多大气候,那是时也运也命也的事了。但我们必须忠告那些不知书画市场深浅的从艺者:你必须能够耐得住寂寞,你必须准备好了可能一辈子贫穷。在书画不能富足你的时候,你最好学会多种经营,不要把书画作为唯一维持生活的手段。
北京艺术研究所 刘玉来 201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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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罗 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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