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峰与他的唐白器:容而大成 象乃器生
王晓峰
王晓峰,西安人。西安,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艺术生成的天然土壤。虽然这种深厚的文化积淀在其成长的过程中未曾亲历,但自幼随家落户江南瓷都景德镇的这种随缘而去的生活过往,倒是给了他与陶瓷艺术的诸多不解之缘,也就有了景德镇陶瓷学院高等学府的深造,以及辗转多年而回归内心的唐白器创作与品牌创立。
唐白器 香境:流水恋花
晓峰内心是个很安静的人,崇尚素雅。西安的内韧劲头是有的,虽更多的还是江南文化的境遇与熏陶,但对于西安汉唐气象的笃爱与专注却跨时空跨地域的成就在他的一席陶瓷作品之中。汉之艺术尚气韵,大气而磅礴,同时优雅而生动,脉搏中跳动的汉赋歌舞之韵致,揣摩其中趣味盎然于心间,妙不可言。唐之瑰丽辉煌是历代西安文化的最为高峰显现,其包容海纳百川之艺术往来盛举,其雍容泰雅之随类赋彩风格,通络到世界多个国家的艺术中心,让人恍惚而畅然于期间,美不胜收。
唐白器 落花飘雪
晓峰骨子里是钟情于陶瓷的,自不言其幼时既生活于其中的文化浸染,以及陶瓷黄埔军校的几年专业洗练,更得缘于其内心的坚守,虽辗转赣粤沪等地而终究回归于这方养育其身心的瓷都古镇-景德。
唐白器 宋风
唐白器有无历史渊源,晓峰曾如此诉说:“唐有邢窑白,宋有定窑白,元有卵白,明有甜白,皆为素净的单色釉,是瓷国文明的一支奇葩。唐白釉脱胎于唐代著名的邢窑白,但并非简单的模仿,而是融合了当代最新的色釉工艺与独特的审美理念,虽为现代创新之作,其神韵则与盛唐文化一脉相承,体现出大气、高雅、淡静、包容的盛唐精神,故将此种白釉命名为唐白釉。”对于我而言,考据对于唐白器显得倒不是非常重要,重要的是艺术家当下如何诠释其中的韵味。但即有其名,务必给大众导向于一种新艺术风格的价值取向问题,如唐白而非宋白元白明白,其作品的整体定位重点还在于唐风之气韵的呈现与追求上。
唐白器得成,有其艺术人生上的积淀,也有文化氛围的熏染,同时兼习了诸多工艺上的难题攻关,和而总之,成就了今日之唐白器。
唐白器 单杯
唐白成器,其一在于晓峰对于唐风的某种敬畏、细心揣度与喜好。唐之器暗合了整个唐朝的一种政治、经济、文化与艺术的积淀与显现:容而大成,象乃器生。何为容,唐太宗李世民相信“盖恩泽恰,则四夷可使如一家;如此之容气度自然贯穿于整个国家艺术的各个领域,无论建筑、服装、绘画、书法、绘画均无出于其境界;何为象,“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一个处处赋诗处处化象而成于器的时代,莫不让晓峰为之迷恋而神思。
唐白器 花祭 水盛
其二在于晓峰对于唐白釉色的消解与吸收。唐代釉色多呈单色釉,其白瓷洁白如玉,清洁如冰,色泽胜雪。白在唐代具有另外一种精神上的追求,如人之性情德行,白壁无瑕,玉洁不染,清凉无为。而晓峰避其冷峻而趋于微暖,使其光泽愈加柔和,而器之格调愈加内敛。温润而细腻,舒缓而优雅。加之内施酱釉,内黑外白,暗喻天地交泰,更增之色调的暖白之丰润。
唐白器 岁月
其三在于晓峰对于唐工的理解与偏执。唐白器往往均通体手工旋纹附着,在景德镇处处将器物修正光滑如镜的格局中,晓峰反其道而注重手工旋纹的微妙情绪,则彰显了艺术家对于器的另一种全新领会与诠释。旋纹之韵如行云流水,与之装饰的花卉图样相映成辉,既费工却又得工之掩映,正如宋人苏轼“似花还似非花”,我云“似水还似非水”,道尽唐白器轻盈飘渺之独韵。
唐白器 花落水云间
其四在于晓峰对于唐器独有宋味装饰的领悟与发挥。留白是其装饰的首要功课,晓峰留白较得宋画之精髓:“空则灵气往来”,寻“无声胜有声“之境地,得“无物胜有物”之风情。此刻“唐白器”的“白”已经由材料之白转换为中国传统美学意境之“空白”。其次怅然于器皿之中的行云流水、明格腊梅、鹤舞水禽,在焕荣与暗伤的交合中,加之作品局部纹饰描银绘制,典雅精致,跃然其上,留下诸多千古悠悠文人骚客的往来须臾之声,好不回味而交集,暗伤而生感喟之态。
梅雨清风伴,唐白宋词工。晓峰得其四味之真谛,其器便幻化出无数的光影与韵致。冥思而远观,得赏而近玩,其文味怡人心脾,自不言喻。晓峰之气象,远非今日目之所及。假以时日,期待其更多怅然于天地,流淌于时空的唐白佳器。